脑子灵光一闪的产物，王子理和圣女砂
维里塔斯王子推开圣殿侧门时，砂金正赤脚站在星象仪中央。月光从彩绘玻璃倾泻而下，将他缀满珍珠的圣女袍染成诡谲的蓝。十二道锁链悬在穹顶，末端没入少年单薄的脊背——这是每任圣女承接神谕的仪式。
"第三次警告，殿下。"砂金没有回头，孔雀石耳坠却微微颤动，“偷看神降仪式的罪孽，足够您在忏悔室抄完三十本《圣典》。”
维里塔斯径直走向控制台。他白金镶边的军靴碾过满地星砂，在自动防御系统启动前一秒，将母亲遗留的银箭矢插入能源核心。"根据《古代星象仪操作手册》第七章，切断以太流会让束缚装置失效12.7秒。"金属锁链应声脱落，砂金踉跄跌进他怀里。
"您总爱破坏规则。"圣女染着丹蔻的手指划过王子喉结，在领口留下带血的星砂，"上次是打乱祭典流程，上上次是修改祈祷词…"尾音消弭在突然贴近的唇间。维里塔斯扣住他后颈，指腹摩挲着那些被锁链磨破的伤痕：“而你总在计算被揭穿的概率。”
宴会厅的骚动打破僵持。砂金眨眼时恢复圣洁姿态，将染血的星砂塞进王子军装口袋："东南角的葡萄酒掺了迷迭香，东北角第三位贵族的怀表慢了十七分钟。"他转身时锁链重新缠绕而上，“对了，别吃那道蓝莓塔——我往奶油里加了能毒死三头龙的剂量。”
维里塔斯在拍卖会上初见砂金时，少年正被囚于水晶笼中。拍卖师掀开他雪色兜帽，露出埃维金人特有的璀璨金发：“最后一件拍品，拥有预言之力的…”
"一百万信用点。"王子举牌打断介绍。满场哗然中，他凝视少年渗血的瞳孔——那里面有他苦寻三年的星图轨迹，与母亲临终前用血绘制的图纸如出一辙。
加冕仪式当晚，新任圣女踏着月光潜入王子寝宫。砂金将镶满宝石的权杖横在维里塔斯颈间，裙摆上的星砂簌簌掉落：“聪明的殿下应该知道，傀儡不该有太多好奇心。”
维里塔斯翻动书页的手未停："第十页第七行，你修改了星历计算公式。"他突然握住权杖尖端，"犯这么低级的错误，不像你的风格。"蓝宝石突然发出强光，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投在墙上，宛如神像与信徒在接吻。
暴雨夜，砂金被十二主教押上祭坛。圣酒在琉璃盏中泛起毒雾，他笑着望向贵宾席："殿下不祝我永生？"维里塔斯起身时佩剑割裂猩红地毯，母亲留下的银箭矢破空而至，击碎圣杯的瞬间，蛰伏十年的星核能源终于爆发。
当砂金在废墟中睁开眼，发现王冠上的蓝宝石正贴着自己心跳。维里塔斯染血的白披风盖住两人，学者笔记摊在一旁，最新页墨迹未干：【神谕证伪实验成功，代价为我的全部理性】
加冕礼钟声响起时，星砂从砂金指尖开始消散。他最后吻了吻沉睡的维里塔斯，将权杖化作砂金石："赌一把？在群星熄灭前…"尾音化作光尘消散，唯有王冠上的蓝宝石还在闪烁，倒映着教授服青年冲进圣殿的身影。
砂金跪在星砂池中央，十二道月光锁链正将他钉在青铜星盘上。鲜血顺着睫毛滴落，在池面激起细小的涟漪，每一圈波纹都映出维里塔斯昨夜写在羊皮纸上的公式。
"以赛亚星群升至天顶，请圣女示下远征吉凶。"大主教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。砂金感受着后颈烙印的灼痛，指尖深深掐入掌心——三小时前，维里塔斯偷偷塞进他袖口里的小发明突然开始震动，那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。
池中星砂无风自动，组成扭曲的凶兆图腾。砂金在剧痛中扬起头颅，任由血珠滚过锁骨处的奴隶编码："神谕昭示…咳…七日内不宜…"话音未落，北侧廊柱突然传来爆破声。维里塔斯雪白的教授袍刺破彩绘玻璃，他手中银箭矢正与砂金颈间的蓝宝石项圈共鸣。
"不宜继续这场愚弄众生的闹剧。"王子将星象仪操纵杆插入地面裂缝，穹顶的投影星图瞬间错位。砂金看着那些被篡改的星轨，突然想起昨夜两人在禁书库的对话——
维里塔斯用解剖刀划开他的圣女袍，刀尖却温柔地挑出藏在夹层的神经阻断剂："每次占卜后失明三分钟的感觉如何？"月光从书架缝隙漏进来，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砂金渗血的瞳孔上。
此刻爆破的硝烟中，砂金看见大主教的权杖迸发蓝光。他本能地扑向维里塔斯，项圈蓝宝石却在触及对方银箭矢时裂开。尘封的埃维金歌谣突然响彻圣殿，星砂池底涌现出滚烫的岩浆，岩浆所爆发的光跟神谕降临时一样神圣谣言，谕言也不过是几台计算机的产物。
维里塔斯接住砂金坠落的身躯，在他掌心写下最后咒语。当十二主教启动清除程序时，砂金染血的指尖按在了主控台指纹锁上——三十年前被抹去的圣女档案倾泻而出，全息影像里幼年的自己正被打上圣女的烙印。
"赌赢了。"砂金咳着血沫微笑，将维里塔斯改良的阻断剂扎入颈动脉，"现在…该收取代价了…"他扯断珍珠项链，十二颗珠子精准落入星轨凹槽，激活了维里塔斯提前埋设的炸弹。
圣殿在轰鸣中坍塌，砂金在意识消散前看到维里塔斯的怀表停在了永恒的正午。
银河永不熄灭，就像他最终在维里塔斯眼瞳中找到的，比所有神谕更真实的星光。
千年后的考古现场，年轻学者捡起刻着公式的星核残片。身后突然传来金币弹响的清脆声，三色色瞳孔在兜帽下若隐若现：“要加入这场豪赌吗，教授？”
银河倾泻而下，两个灵魂的影子在星砂中再度重叠。